湯夠又炒了幾個菜上來，方掌櫃蹭著吃了一碗飯，再次出言邀請湯夠擔任酒樓的大廚，答案當然還是被拒絕了。

李幕遮感覺自己還是比湯夠更能勝任他們朱門酒樓的大廚，月薪甚至只要三十兩就行。

方掌櫃留下了一張至尊會員卡後，才帶著些許的遺憾下了樓。

掩上包廂的門後，李幕遮就收斂了那種略顯浮誇的表演。

顧青瓷：“當家的，你剛才是演的？”

李幕遮瞥他一眼：“不然你還真以為我要留下來在這酒樓裏當廚子？”

顧青瓷就笑一笑，沒說話。

沐堂堂：“我看你剛才就是真心的，一個月五十兩，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。”

李幕遮下意識摸了摸嘴：“胡說八道，我豈是那種會被金錢動搖的人？”

寧小魚：“當家的，你不會被金錢動搖的唯一理由就是錢還不夠。”

李幕遮指著寧小魚：“小魚兒，你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。”

寧小魚：“本女俠一直很聰明，只是懶得動腦而已。”

湯夠：“當家的，但是你為什麽要演這麽一出啊。”

湯不夠也想不通：“還用了孫不擋這個化名。”

李幕遮：“這位方掌櫃看著不像好人，不太想跟他有什麽太深的瓜葛。”

顧青瓷：“那你還弄這麽多事幹什麽？”

寧小魚：“當家的，難道這家掌櫃的有什麽問題？”

湯夠：“能有什麽問題？”

李幕遮：“有問題是肯定的，這方掌櫃根本不像是個酒樓的掌櫃，那些夥計也不像是夥計。”

湯不夠：“聽著怎麽有點像歌詞。”

顧青瓷搖頭：“一個韻腳都沒有，連RAP都算不上。”

李幕遮：“誰規定歌詞一定要押韻？”

沐堂堂懶得理他們，安安靜靜地吃著飯。

……

另一邊，方掌櫃下了樓之後，找來一個瘦小精靈的小夥計，輕聲說道：“冷妃六號院的那幾位客人，你仔細留意一下。”

那瘦夥計眼睛亮了亮：“主子，是不是他們有問題？”

方掌櫃：“不知道，應該不是沖我們來的，但小心沒大錯。”

瘦夥計笑嘻嘻地說道：“主子，那幹嘛不直接做掉他們。”

方掌櫃：“做你個頭，想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。”

瘦夥計不明白，你在這裏做掉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，裝什麽啊。

“這裏到處是災民，幾乎每天都有亂子發生，死幾個人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
方掌櫃語氣隨意的說道。

瘦夥計頓時恍然大悟：“知道了。”

方掌櫃：“還有，別再叫我主子，要叫掌櫃。”

瘦夥計不以為然：“叫便叫了，一個稱呼而已，有什麽打緊。”

方掌櫃擡手就是一巴掌過去：“給我記住了，我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。要是因為你這點小差錯壞了大事，我親自扒了你的皮。”

瘦夥計被打怕了，連忙點頭。

方掌櫃摸了摸瘦夥計的臉：“我們謀劃了多少年才混到了現在的地步，一點也大意不得，懂嗎？”

瘦夥計：“小的明白了。”

方掌櫃：“還有，下次把菜給我做好一點，五顏六色就罷了，能不能做得好吃一點！”

瘦夥計：“掌櫃的，我又不是大廚，就跟著老廚師學了兩三天。”

方掌櫃：“那你怎麽不好好學下去。”

瘦夥計：“老廚師不是發現我們的事被你給宰了嘛，我上哪兒學去。”

方掌櫃：“那你去找兩個懂做菜的人過來頂上，之前已經得罪了清水縣的馬典史，現在又讓客人差點鬧起來，能不能給我省點心。”

瘦夥計感覺冤枉：“那位馬典史就是來要錢的，跟我炒的菜半毛錢關系也沒有啊。”

方掌櫃感覺有些頭疼：“算了算了，你滾蛋吧。”

瘦夥計：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方掌櫃輕哼一聲，轉身剛回準備房，酒樓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嘈雜地喧嘩聲。

……

陳狗子帶著六七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朱門酒樓門口。

街道上來往的行人，看到這陣仗紛紛退避，這是要出大事了啊。

有一些認得陳狗子的，知道點他跟這酒樓恩怨，立即四下傳播朱門酒樓要被人拆了的謠言。

當然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，或遠或近的占好有利地勢，觀看即將到來的群架大戲。

一邊是實力宏厚的朱門酒樓，裏面養了起碼二三十個強壯精悍的夥計；另一邊卻是積怨甚重的災民，密密麻麻的人看起來有好幾百個。

雙方火並，不知道最後哪一方會贏。

朱門酒樓的不少閑得發慌的客人，居然借此開盤設莊。不管是什麽情景，世人的那點劣根性總是時不時地展露出來。

李幕遮當然也聽到了動靜，透過窗子看到了樓下街道上簇擁著的人群。

寧小魚眼尖，伸手一指：“當家的，是那個陳狗子，他真的帶人過來了。”

湯夠：“這架勢，估計有場血戰啊，我們要不要下去助威幫忙？”

湯不夠：“幫哪邊？”

顧青瓷：“當然是幫災民了。”

李幕遮大手一揮：“不用幫。”

寧小魚眼睛瞪得溜圓：“當家的，別看災民人多，但他們之中沒幾個吃過飽飯，瘦得跟猴兒似的，不一定打得過那二三十個夥計。”

湯夠道：“打群架嘛，憑得就是一股氣勢，只要你把那幾個最竄最跳的人打趴下了，其他的人只不過是菜。”

湯不夠：“這話對，想當年我們劍仙門掃蕩橫刀會的時候，人家也是好幾百人，劍仙門就派出了十二個弟子。結果呢，把橫刀會那所謂的九把金刀砍翻了之後，剩下的幾百人都是散沙。”

顧青瓷翻個白眼：“你們舉例子舉反了，這是巴不得災民輸嗎？”

寧小魚踹了顧青瓷一下：“沒反。這是在勸當家的早點出手，別讓災民受罪。”

沐堂堂也有些憂心，這麽多人一起過來，呆會哪怕只是爭吵，估計也會引來捕快衙役，這樣對災民以後的生活更加不利。

李幕遮：“你們都是白操心，打不起來的。”

顧青瓷看著李幕遮：“當家的，你給那個陳狗子到底出了什麽主意？”

寧小魚也好奇：“不打架，帶這麽多人來幹嘛，大眼瞪小瞪，把這酒樓的夥計都瞪死嗎？”

湯夠：“瞎說，老掌門說過瞪人是不可能把人瞪死的，頂多把人瞪懷孕。”

湯不夠立即瞪了湯夠一眼：“造謠，絕對的造謠，柳掌門怎麽可能會說這種流氓話。”

沐堂堂指著湯夠和湯不夠忽然大笑起來，怎麽也忍不住：“鵝鵝鵝……”

湯夠一臉莫明其妙：“糖糖，你笑什麽啊？”

湯不夠同樣滿頭霧水：“你這是聽到什麽了？”

顧青瓷：“完蛋，人傻了。”

寧小魚看著沐堂堂笑得那麽開心，不知道為什麽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
李幕遮知道她在笑什麽，只是沒想到她的笑點這麽奇怪，而且一笑就停不下來，有些擔心地拍著她的背：“別笑了，再笑人就都壞掉了。”

沐堂堂實在忍不住，最後還是張嘴在李幕遮的肩上咬了一口才停了下來。

在弄明白沐堂堂在笑什麽之後，湯夠和湯不夠表示，活了三十幾年還從來沒見過笑點這麽奇怪的人。

顧青瓷雖然理解，但還是感覺很無語。

寧小魚懂了後，也是突然爆笑：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湯夠和湯不夠對視一眼，同時搖頭聳肩：“呵，女人。”

沐堂堂不高興了：“女人怎麽了，就許你們聽到屎尿屁笑個不停，不許我有自己獨特的笑點嗎？”

顧青瓷小聲嘀咕了一句：“腐就腐，說得那麽隱諱。”

沐堂堂還沒發話，寧小魚擡手就拍了顧青瓷一掌：“怎麽你有意見？”

顧青瓷吃痛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
寧小魚：“沒有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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